他就是顾佯？
长得还没江景城好看。
美丽的校花怎么会喜欢上他？
这是殷小楠的最后一个想法，接着她就突然有了勇气，上前一步叫道：“顾佯。”
男生抬起头来，看到她的脸后顿了顿，笑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其实顾佯长得不难看，说实话应该是算好看的类型了，个子高高瘦瘦的，眼型狭长，皮肤偏白，就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，看到他殷小楠下意识就想到江景城，后者长得就比他温和多了，整天一幅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样子。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也有些难以接近。
可能是刚刚姚鹿的哭诉，让殷小楠对顾佯的第一印象就低了好几分。
面前这人不笑还好，一笑起来殷小楠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，她强忍不适，面无表情地说：“我替人给你送东西，拿好了。”
顾佯接过袋子，看了眼里面的东西，抬起头来，似乎正想说话。
突然响起“叮咚”一声提示音。
殷小楠：“……”
顾佯原本下意识想去口袋里摸手机，却反应过来那声提示音是从对面传来的。
就见对面的女生表情垮了一下又马上恢复，面无表情地掏出了手机，看了眼屏幕，然后抬起了头。
是的，殷小楠抬起了头，但压根看都没看顾佯。
她环顾四周，就见在她刚从食堂走过来的那条路上，江景城正站在路灯下，朝这边望过来。食堂和宿舍在同一条路上，他应该是刚宿舍回来的。
那是殷小楠怎么都不会想到的，原本她是想直接熄屏的，却看到消息提示上显示着江景城的名字，下面是他发过来的消息：跟谁见面呢？
原本殷小楠仗着周围没人，加上顾佯站得远，难得胆子大一回，可一回头看到江景城站在那里，她顿时就怂了，迅速回过头，将手机放回了口袋。
江景城站的位置很巧，不仔细看很难看到，或者会将他当作一个路过的人，可偏偏殷小楠收到了他的消息，这才发现他的。
顾佯压根没有注意到殷小楠的异常，只当她是怕被别人看到。
见殷小楠回过头，他笑眯眯地提了提袋子问道：“我可以知道是谁送的吗？”
“高二十班的姚鹿，自己去问吧。”看着顾佯令人极不舒服的笑，再加上身后的目光仿若芒刺扎身，殷小楠简直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，可却又想起姚鹿可怜巴巴的样子，她顿了顿，有些僵硬地又抛下一句，“这是她亲手做的。还有之前你收到的一些没有著名的小点心，也都是她送的。”
说罢，她根本没想等顾佯回复，转身便往高一走。
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，江景城呢？
她下意识去找，却又在转身前生生控制住了自己，心道：我在想什么啊，他干嘛没事特地在这里等我，肯定早就自己回去了啊。
殷小楠不禁在心里暗戳戳地嘲讽了自己几句。
谁知下一秒，一只手从后面拍上了她的肩。
顿时间殷小楠头皮发麻，就听江景城的声音在后面沉沉响起：“我看他脸上的笑跟抽筋了似的，你不会看不出来是假笑吧？”
殷小楠被他这个比喻雷到了，想了想好像确实有点像，接着又听他问：“找那人干嘛？认识？”
声音突然变近了些，殷小楠微微侧头，就见江景城已经走到了她旁边。
“不认识。”
至于找顾佯干嘛……殷小楠斟酌了一下，为了替姚鹿保密，只好化简道：“我是帮一个同学给他送点东西。”
“那他干嘛一直看着你笑？”
“……”殷小楠无语至极，这问题谁知道，“他大概真的有点脸抽吧。”
接着殷小楠就听到江景城漏出几声笑。
过了一会儿，两人已经走到教学楼下面了，江景城突然又问：“那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？”
顾佯？
“没你好看。”殷小楠几乎是脱口而出，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从嘴里蹦出去了什么。
她瞥了一眼江景城，后者笑意已经爬上了嘴角，是那种很真诚很自然的笑，完全没有半分假意，就那么一点也不害臊地盯着她。
殷小楠的脸上已经冷下来了，在心里却又道：本来就没你好看。
大概几天之后的晚自习，殷小楠还是像往常一样地吃过晚饭后回到教室，桌面上正安安静静地站着一盒牛奶。她下意识看向江景城的座位，后者还没有回来
自从那次在走廊上发生的意外江景城说她体重轻后，他又顺带揶揄了一下她的身高，简单来说就是又矮又小——殷小楠想说她是小矮人吗，但终归管住了自己的嘴，给了江景城不下十个冷眼。
不过那天之后，江景城每天都会给她带牛奶，一天两次，早晚各一盒。有时还会附赠一个面包或其他小零食，就是怕她吃不胖的节奏。
大概是天冷了，这次殷小楠的牛奶是热的，盒身上还挂着水珠。小卖部当然没有代热服务，也不知道江景城是哪来的闲工夫还给牛奶在热水里浸过了。
她扒开吸管，插进牛奶里，刚刚吸了一口余光就瞥见江景城从前门进来了。她微微别开了视线，突然有些心虚，又吃人家的东西又不理人家。
眨眼间，江景城已经走到了她的座位前，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牛奶的盒身，殷小楠的嘴里还叼着吸管，见状松了口，吸管被她咬扁了，上面还沾着一滴奶渍。
江景城戳着盒身道：“我的。”
哦，所以呢？殷小楠抬头看向他，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意思。
“还你。”大概半分钟，殷小楠终于有了动作，她拿起牛奶将吸管的方向朝着江景城，面不改色。
她心里有些暗暗得意：让你总是捉弄我，这回看你怎么收场。
殷小楠的余光注意到左后方的苏筱似乎有了些动作，朝这里看了过来。
只是她还没想明白她的意思，站在她桌边的人便有了动静。殷小楠回神，就见江景城唇角弯起了些幅度，微微弯腰，低头就要去够吸管。
眼看着他的双唇就要触到吸管，殷小楠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，赶紧收回了手，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恼羞，又似乎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。
自己送她的，又要来要回去。
余光中苏筱的视线似乎消失了。
殷小楠收回目光，就听江景城在上方轻哼了一声：“不是说还我吗？”
“……”殷小楠面无表情，“不还了。”
等江景城回到座位，她捧起牛奶又想喝，想到刚刚江景城离得这么近，嘴唇都几乎要碰到吸管了，她脑海里一闪过那个画面，顿时就觉得手中的牛奶像烫手山芋般。
喝也不是，不喝也不是，她的脸上漫上一层薄热。
却在这时，班级里窸窸窣窣地响起了人声，离得近的殷小楠甚至能听到她们小声讨论的声音。
“看外面那个帅哥，他往这边走过来了！”
“什么……我们学校还有这号人物？手里还拎了什么东西，我去不会是找女朋友的吧？”
“我知道了，我说怎么这么眼熟，那不是校花的男朋友吗？好像叫什么，顾佯？”
“校花？那不是姚鹿么，虽然两人长相般配也被看到过走在一起，但她本人没有承认吧，她那么高冷的人也不见得会被谁俘获芳心吧。”
“可是，问题是我听说顾佯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，有点渣吧。他来我们班干嘛？”
随着这句话落下，整个班级戛然安静下来。
因为刚刚她们还谈论的热火朝天的那个人，此刻已经站在了高二六班的窗前，手里拎着一杯奶茶。
他从窗口探进身来，惹得坐在窗口的几个女生连连轻呼。
殷小楠对顾佯的印象不是很好，见他投过视线来自觉转开了头，不去看他。
然而，下一秒她就做不到这么镇定了，因为顾佯用全班都能听到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，顿时全班的目光都转向了殷小楠，刚刚落下去不久的议论声又渐渐响了起来。
殷小楠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用这种看热闹的眼光盯着议论纷纷过，热意瞬时从大脑蔓延到全身，等她反应过来时，她的脸已经比苹果还红了。
“殷小楠，过来一下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没得到回应，顾佯又叫了一声。明明是很正常的字眼，用他的语气说出来却格外暧昧，仿佛一个温柔陷阱，愈发让人多想。
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她的名字的，要不是殷小楠对他印象向来不好，或许也要被这种糖衣炮弹给一击命中。
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姚鹿会对他不死心了，这样的男人，就算是说“我杀你”也会用“我爱你”的语气的吧。
这样想着，殷小楠还是站起了身，她低着头，余光瞥见江景城正看着她挑眉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明明她也没做什么，就是更加心虚了。
她甚至没敢再看他一眼，一直到窗口才抬起头。薛铭不在，殷小楠的后桌是空着的，顾佯就矗在那窗外，低头看向她。
就见顾佯脸上带笑，他这次的笑比上次相比似乎多用了几分心，但仍是很假……像脸抽。
顾佯道：“给你的，奶茶。”
说着他将奶茶递给殷小楠，收手时手指不经意擦过殷小楠的手，殷小楠顿时一阵鸡皮疙瘩，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。
她正想问一句为什么，就听顾佯压低了些声音：“做我女朋友吗，小楠？”
与此同时，旁边走来了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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